天牢阴冷,沈澂独坐草席,手中紧握那枚紫玉香囊。忽闻牢门响动,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:
“沈修撰,陛下召见。”
金殿之上,皇帝面沉如水,五公主静立一旁,眼中带着几分期待。
“罪臣沈澂,叩见陛下。”沈澂跪伏在地,青袍虽染尘垢,脊背却挺得笔直。
皇帝冷笑:“好个沈修撰,抗旨不遵,还敢求见?”
五公主轻声道:“皇兄息怒,让臣妹与他说几句可好?”
皇帝冷哼一声,算是默许。
五公主走近几步,声音温柔:“沈修撰,本宫知道你有苦衷。但圣旨已下,断无收回之理。你若应下这桩婚事,便是驸马都尉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沈澂深深叩首:“公主厚爱,臣感激不尽。但臣曾对天立誓,此生非谢梨不娶。若违此誓,甘受天谴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五公主神色微变,仍劝道:“誓言虽重,但性命更重。难道你要为一句誓言,赔上性命不成?”
沈澂抬头,目光坚定如磐石:“臣宁死,不敢负心。”
“你!”五公主气得脸色发白,“那个谢梨就那么好?值得你连性命都不要?”
“在臣心中,小姐便是世间至宝。”沈澂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,“臣不敢妄求富贵,只求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皇帝勃然大怒,猛地一拍龙案:“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!朕的皇妹还配不上你不成?”
“臣不敢。”沈澂再次叩首,“公主金枝玉叶,是臣不配。但臣既已立誓,便不敢相负。若陛下执意赐婚,臣...但求一死。”
“求死?”皇帝怒极反笑,“好!朕便成全你的忠心!来人——”
五公主急忙劝阻:“皇兄三思!沈修撰只是一时糊涂...”
“糊涂?”皇帝厉声打断,“抗旨不遵,藐视皇家,哪一桩不是死罪?今日若饶了他,皇家颜面何存!”
他猛地起身,龙袍翻飞:“传朕旨意:沈澂抗旨不遵,罪当极刑。拖出去——五马分尸!”
侍卫立即上前擒住沈澂。五公主脸色煞白,还想再劝,却被皇帝凌厉的眼神制止。
沈澂却毫无惧色,从容叩首:“臣,谢主隆恩。”
就在侍卫要将他拖出殿外时,五公主突然跪地:“皇兄!且慢!”
皇帝冷眼看来:“皇妹还要为这逆臣求情?”
五公主眼中含泪:“皇兄,沈修撰固然有罪,但其情可悯。求皇兄看在他往日勤勉的份上,从轻发落...”
“不必再说了。”皇帝拂袖转身,“皇家威严,岂容践踏?拖下去!”
五公主怔怔地望着沈澂被拖出殿外,眼中满是惋惜与伤心。她欣赏他的铮铮铁骨,却也更清楚地知道,皇兄绝不会允许有人这般挑战皇家权威。
殿外天色阴沉,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默哀。
而此刻的宁安侯府内,被软禁的谢梨对此一无所知,仍在为心上人的安危忧心如焚。她不知道,她心心念念的先生,正面临着怎样的绝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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